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坑爹小萌物】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,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,不得做商业用途!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[猎人]信仰 作者:黑妖小五 庆祝猎人再开的复健小短篇! 简介: 流星街同人里的泥石流。 致郁向小短篇。 慎入。 CP:妮科尔X窝金 内容标签: 猎人 天作之合 女强 搜索关键字:主角:妮科尔 ┃ 配角:窝金 ┃ 其它:流星街 ================== ☆、流浪汉入狱事件   1980年   流星街外的荒漠,仍在蚕食此地居民的领地。烈日下,连绵不绝的垃圾山上气浪翻腾,熏得来觅食的黑鸦们不得不展翅,落到中心的教堂尖顶稍作休憩。它们那一双双暗红色的眼睛,从这座被遗弃的城市最高处,俯视正常世界绝不会有的美景。   一盏油灯搁在圣餐桌上,昏黄而摇晃的点亮整个礼拜堂。四面墙壁的十字浮雕尾部影影绰绰,锐利如刀。   “说说。”   牧师手上的刀还在淌血,锋刃划开束缚在圣餐桌上的男人脖颈,暗红的脓血随着四肢抽搐,逐渐溅满那身白袍。半空响彻只属于野兽的哀嚎,桌面疯狂摇晃,让那股恶臭在空气中越发浓郁。牧师摇头,冲眼前的三个小鬼开口问道:“看到了什么?”   第一个孩子看向他的手术刀,神情渴望,“痛苦。”   “控制。”第二个孩子注视着中央那根逆十字架,笑容真挚。牧师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,把目光转向最后一个孩子,“妮科尔。”那是个仿佛从外面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孩子,微卷的金发,浅蓝的眼睛,哪怕她生在流星街,也凭姣好外貌得到了最好的生存条件。   “救赎。”妮科尔轻轻的说。   牧师颔首,“继续。”   “他背负了罪,唯有救赎才可进入天堂。”妮科尔得到示意,拿起桌上另一把手术刀,指尖微抖,脸上浮现出寡淡的悲悯之色。她盯着桌上那个五官变形的男人,那双犹如平静蔚蓝天空的眼睛,浮现出一丝狂热,“由我……”   “执行!”   “啪唧!”   刀插|进男人胸腔,将里面那条蠕动的异虫,连带他的心脏一同搅碎。圣餐桌恢复平静,无法再动的尸体瞪大了眼睛,狰狞的盯住妮科尔。那双握住刀柄的手不断收紧,无数肉眼无法看见的生命之力从主人的精孔溢出,那不必再压抑,完全释放自己的畅快,让低下头的她,肩膀开始抖动。   “哈哈,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   1990年,优路比安大陆最东的沿海城市,一名自称流星街居民的流浪汉被捕入狱。   罪名是……杀人!   流星街与世隔绝,对外界消息的迟缓反应,甚至还不如鸦群清理新倒入的一批垃圾山里腐肉的速度。   零星的乌鸦停在教堂尖顶,盯住底下即将踏入此地,神色各异的流星街居民。   十七岁的妮科尔,宽大的白色兜帽藏住那犹如黄金般的齐耳卷发,她蒙着一层阴影的眼睛,极为缓慢的环视过会议圆桌上的每一个人。终于,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。   就在那一瞬间,那些争执不休的声音销声匿迹。   “哐当——哗啦啦!”她抬起右手,套在上面的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,连同她平静的声音一齐印入其他人心底,“按照规定,未经长老议会允许,自行离开流星街就视为叛逃。但……”兜帽下滑,将她平静到毫无情绪的眼睛完全暴露出来,连语调也被衬得有几分诡异,“也容不得外面的法律来定下罪名。”   “妮科尔大人,即便我们要报复,也要先讨论清楚,他是真的犯下杀人罪,还是被诬陷入狱。在此之前,请您稍安勿躁。”   “那又如何,凡是神的信徒,那就该由我来制裁。”妮科尔再次环视四周,明明她才是被束缚的那个,参与议会的其他人却不敢对上她的视线。如此沉默的场景,宛如牧羊犬和一群不明好恶的羔羊,让妮科尔忍不住摇头,又轻轻合掌。   “嘎——哑!”明明是密闭的室内,却突兀的出现乌鸦凄厉的叫声。   “哗啦啦——”妮科尔背后的铁链绷到极限,黑雾从锁链深钉入墙的位置溢出,不过眨眼,天花板出现一位身负黑翼,垂首倒立的“天使”。妮科尔无需开口,不到半秒,之前反对她的那人颈后,已经抵住比金属还要锐利的黑羽。   “想去地狱看看吗?”她这样问。   “不、不必。”那股异常刺鼻的药水味,更是让对方无法分清,自己背后到底是活人,还是早已死去的尸体。流星街的人不怕死亡,但妮科尔这个疯子,比地狱还要可怕。   圆桌最中心的人终于开口,道:“冷静一点,妮科尔。”   “我无法冷静,死刑就在三天后。”她回过头,直视对方,眼底干净的蓝色毫无阴霾,“就算他必须死,也该由我执行,而不是外面那些没有信仰的恶徒。”   这句话的隐含之意,超越了每个人的预期。圆桌响起一阵阵低语,妮科尔坦然面对所有人的打量,毫无退却的意思。   最终,她赢了。   “第一,我们会联系幻影旅团。第二,裁决结束马上回来……我们不能失去你,明白吗?”   妮科尔没有回答,只是站了起来。铁链晃动着,随着她重新戴上兜帽的动作,在地面发出沉闷的拖曳。“天使”倒挂在天花板上,收起尖锐的羽翼,头颅迟缓的跟着她转动,瞳孔暗红无光。   最终它的身体渐淡,在阴影中消失于无形。   漫天的黄土,随着一阵风,给成堆的垃圾山蒙上薄纱。站在教堂的塔楼,可以看到半里之外逐渐清晰的三个人影。从左到右,从高到矮,只穿条皮裤的窝金,长袖开衫的信长,以及……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飞坦。   “我说。”窝金低下头,258厘米的大高个瞧着同伴藏青色的发顶,表情茫然的要命,“这次要干什么,你们知道吗?”他除了锻炼肉体和打赢对手之外,对其他事情毫无兴趣。所以直到现在,才想起来要问一下,他们专门打劫艘飞艇,日夜兼程赶回来的目的。   飞坦隔着骷髅面罩,哼笑了声,一举一动都像在不怀好意。信长打了个大哈欠,颓废的瞥向他,“不就送个人出去又回来,至于这样吗?”   “好心劝你们一句。”   飞坦把自己的面罩又往上拉了拉,独留那双狭长眼睛,冲两个同伴露出极其诡异的情绪,“那个女人……”   “她的话,一句都不要相信。”   教堂二楼的圆桌会议厅,妮科尔正柔声念着一本破旧的故事书,周围坐满了穿着奇怪的小孩。左边一个过短的运动服,右边一个补了块红布的丝绸睡裙。流星街的居民对衣物的态度向来是能穿就行,从不讲究审美。   因为他们的土地既无法种植,也无法养殖,一切物资来源于外界倾倒进来的垃圾以及……为黑帮卖命得到的补偿。任何东西都很珍贵,任何东西都不可以浪费,这个原则几乎刻进所有人灵魂。   “燕子冻的发抖,于是冰雪王子后退一步,好奇的向它询问,温暖的阳光到底长什么模样……”   故事还没念完,厅外突然响起巨大的脚步声。   毫不收敛……对自己很有自信,男性,至少一百五十公斤,力量型,而且……   妮科尔声音一顿,合上那本书,示意孩子们该离开了。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情,其中一个女孩走到门口又折回来,带着希冀小声央求道:“说说结局吧,妮科尔,那个像你一样待在城堡里的王子,最后见到阳光了吗?”   妮科尔冲她摇了摇头,女孩背后却传来略微阴冷的低沉男音。   “当然见到了。”   女孩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,那人却冷笑一声,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恶意,“然后就融化成一滩水,彻底死掉。”   “锵!”   匕首和伞尖抵在一起,爆出激烈的金属摩擦声。一击不成,女孩凶狠的瞪大眼睛,猛地抽回匕首,一脚踹向来人下|体。却被对方单手掐住脚踝,悬在半空动弹不得。   女孩牙齿咬得嘎嘣作响,哪怕对上那双阴冷而血腥的金眸,她的气势也没有丝毫怯懦。   妮科尔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,语气平静的道:“阿飞。”   飞坦嘁了声,将要刺向女孩颈部的四指一转,朝向胸口,把这个自不量力的小鬼一掌扇到墙上。明明挑起冲突的人是他,飞坦扭过头,却非常自然的冲妮科尔抱怨,“又在骗人。”   妮科尔没应和,也没反驳他,只是拉起狼狈起身的女孩,柔声让对方赶快回去休息。   女孩抹了把嘴角的血,眼神阴冷的盯住飞坦,确保这张脸自己死也不会忘后,又泄愤似的推了把堵住大半门口的银发壮汉。   没推动。   简直就像座山,和对方那明显的力量对比,让女孩垂下头,一下往外跑得飞快。   “力气倒是比侠客大。”窝金没多在意,随口又把团里的操作系黑了一把。作为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强化系典型,他的身高已经超过门框,要进去还得弯腰,不如就在外面等飞坦把人带出来。   里面传来奇怪的撞击声。   一分钟。   两分钟。   信长同窝金站了好一会,终于等的不耐烦,揣着袖子走进去看情况。一阵刀砍声后,这人又走出来,平时系在腰上的武|士|刀,此刻被他无言的握在手中。   “喂,进去给那女人一拳。”   窝金:? 作者有话要说:  主角是个神经病,神逻辑。 务必记住这一点。 小短篇不日更,最多四万字,下个月底前完结。 ☆、大块头和矮冬瓜   会议室的灯光很亮,连妮科尔兜帽下的阴影都照得分明。尽管如此,它还是不能取代真实的阳光,抚慰她惨白的皮肤,也没有温度,无法让她热到脱下斗篷的程度。   窝金弯下腰,越过门,就看到那个端坐在圆桌最里边的女人。   非常浓郁的死亡味道,窝金想,这家伙或许很强,各种意义上的强。与性别无关,幻影旅团不缺能杀人的女人,但派克也好,玛琪也罢,身上都还残留着某些特质。但她……   窝金嘴角往上拉,自己就看了一眼,脑子里就全是该怎么宰了她哩!   “哗啦啦——”妮科尔抬起右腕,冲那个杀气冲天的男人勾了勾手。束缚她的沉重锁链在半空摇晃,发出金属独有的撞击声。“如你所见,我没法离开这里。”妮科尔很耐心的又给窝金解释了一遍自己的现状,垂下眼睑,左手食指在腕环上摩挲,“除非它死。”   窝金不是很喜欢用凝。   念对他来说,唯一的意义就是强化攻击力。铜皮铁骨,刀剑不侵,自己强横的肉体哪个部分都可以当作武器。强化系向来信奉拳头主义,而凝在眼睛上的运用,更多的是观察和计算对手气的流动,好达成势均力敌的战斗。   只要足够强,任何技巧都不堪一击,这是他从那些死去的倒霉蛋身上悟出的道理。窝金不太自然的让念集中到眼部,看到那头攀附在妮科尔和铁链之间的人形恶念。   那简直就像一具死去数十年的干尸,但偏偏就是它,居然抵挡住飞坦和信长的攻击。窝金感觉拳头有点发痒,很想知道要是自己一拳下去,又会怎么样。对方似乎感受到什么,猛地转头,冲门口他所在的方向咧开嘴,猩红眼睛里充满浑浊的恶念。   窝金同样咧了咧嘴。   几乎要延伸到发际的粗眉一下上扬,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时候,身体每一个细节都在叫嚣老子比任何人都强,无人可挡。   两方冲突的杀气,几乎浓郁到要实质化。但可惜的是,干尸再怎么躁动,也不曾离开妮科尔半步。飞坦姿态悠闲的坐到圆桌一角,悬着腿,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,道:“那老头子还真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想不出贴切的词语,只是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极像嘲讽,又带着微妙的同情,“连死都也不放过你。”   信长表情变得恍然。   所以长老议会才一反矜持和拖沓,马上联系库洛洛把他们叫回来。死者的念,向来比活着的时候要强数倍,也更难解决。要除掉眼前这个干尸,除了他们,流星街还真是没别的适合人选。   “麻烦啊。”信长摇摇头,“杀掉它不难,难的是怎么不让你一起死。”他横握武|士|刀,冰冷锋刃倒映出妮科尔平静的脸,“距离太近了,用大招没办法精准区分你们。”   像飞坦一个大火球下去,别说干尸,方圆百米什么都得烧成灰烬。   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窝金听完信长的分析,暂停同干尸的眼神厮杀,表情有点诧异。他指向妮科尔背后那面墙,想法之简单粗暴,“不能一起拆走吗?”分不开就分不开,他们的任务只是把人送出去又送回来,多具干尸又能怎么样。   妮科尔蓝瞳一缩,之前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脸上,终于露出细微的惊讶。飞坦准确捕捉到这一点,突然从圆桌跳下来,弯腰逼近坐着的她,压着嗓子,冷声道:“好玩吗?”   “阿飞,方法告诉你也没用。”   妮科尔双手放在膝上,冲他露出一个刻板到近似面具的微笑,“因为……”   “砰——轰隆隆!”   窝金已经懒得听他们废话。没有库洛洛在场,他做事向来随性,下秒就直接一拳砸向石墙!那一击力量之大,穿过墙面,继而传递到整个教堂的晃动,犹如强级地震,更引得外面鸦叫此起彼伏。   那些声音之凄厉,仿佛窝金击中的不是一面墙,而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似的。但干尸对此倒是无动于衷,似乎不破坏锁链,它就对外人不具有攻击性。   信长左手提着刀,右手挖了挖耳朵,一副不能忍受的模样。飞坦则抬起头,越过妮科尔,眯眼看向她的背后。尽管这一击声势浩大,墙面也只是出现一条细小的,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出来的裂纹。   妮科尔面向飞坦的脸,恢复之前的笑容。她那不自觉收拢的十指,正要缓缓松开,就听到信长对窝金发出的嘲讽,“不行啊,要下去吃个饭再来吗?”   “刚才只是练手。”窝金笑哼了声,表情变得更加兴奋。他再次用力扳了下手腕,骨节嘎嘣作响,眼热烈的盯着那条裂纹不放,“老子的拳头,什么都能打烂!”   “砰!”   “砰!”   “砰!”   那接连不断的,拳拳到肉的声音,终于让妮科尔忍不住回头。在炸起的灰尘之中,银发壮汉对上坚固如昔的墙壁,明明双拳是血,笑容却依旧带着桀骜不驯的野性。   一拳!   又一拳!   弥漫在密闭的室内,萦绕在妮科尔鼻腔的,是越发浓郁的腥甜血味。   信长在旁,忍不住对窝金啧啧称奇,“这墙到底什么来路?你这身皮一般子弹都打不破。”他说完又挥了挥刀鞘,用没多大精神的模样替同伴鼓劲,“加油啊,说不定今天有希望能开个洞。”   言语间,幸灾乐祸的意思更多。   “哗啦啦——哐当——哗啦啦!”   窝金拳头的力道,哪怕分散开,最终还是让周围三面墙不堪忍受的垮掉。碎掉的石砖不断砸出烟雾,没有了遮挡物,外面的光射进来,对妮科尔来说有些刺目。   她垂下眼睑,遮去眼底闪过的幽暗。一只黑鸦滑翔入室,尖锐的利爪嵌进砖头,这才敛起翅膀,用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盯住窝金,接着歪了歪头。   “砰!”“砰!”“砰!”窝金带来的震动还在继续。一只,两只……密密麻麻的鸦群全落进室内。   “哈哈哈哈老子要认真点了!”   狂暴的念往窝金右手集中,信长看到这一幕,和飞坦不约而同后退。   “砰——砰!”  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,最后一面墙炸成了无数碎块。教堂也跟着剧烈晃动,妮科尔面无表情的偏过头,闪开从天花板掉下来的灯管,又把椅子往没有下落的位置挪了挪。粉尘未散,窝金已经看到里面那具足有三米长的黑金棺材。信长跟着他过去,一脚抵住边缘一用力,下一刻不由咂舌道:“起码得有5吨吧。”   窝金抓住棺材一角,手臂本来就很饱满的肌肉彻底鼓起,手背暴出青筋,直接把棺材甩到自己左肩。   锁链猛地绷紧。   他好高……妮科尔瞧了下自己被迫抬起的手腕,目测双方之间的海拔差距,明智的站了起来。   椅子失去她的扶持,往左一歪,直接从地面大洞落了下去。洞下面看不清,黑黢黢的,犹如一片无底的深渊。妮科尔收回视线,垂下手腕,在锁链的晃动中,又往窝金的方向走了两步。   “行了。”窝金舔了口自己自己右手背的血,完全没注意到背后吊着的小尾巴,笑容是满足后的意气风发,“走吧。”   飞坦盯着妮科尔没多大表情变化的脸,觉得十分有趣。   信长更是巴不得早点离开流星街,妮科尔没吭声,他们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离开教堂,往流星街的外围走。正值中午,黄沙和小石子铺成的街头,除了来往的垃圾车,烈日之下,只有乌鸦在低矮的屋檐间徘徊。   红眼睛们跟着一行人的身影转动,尤其是那个大块头。妮科尔披着斗篷,锁链从她的手腕延伸到窝金肩上的棺材。一大一小两个人,前面的明明走的不急不缓,后面非得快步才能跟上,稍慢一步,完全就是被拖着走的节奏。   飞坦不怀好意的转回头,冲妮科尔弯了弯眼角。窝金顺着他的视线,猛地回头。   妮科尔跟着停下。   大高个盯着矮冬瓜的帽顶,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比小滴还迟钝的家伙。他大步一迈,不顾妮科尔下意识的后退,把手迅速往她肩上一抓,“来。”   周边乌鸦的羽毛全部炸开!   妮科尔冷声道:“你要干什——喂!”   窝金一下把她放到自己右肩,左边棺材右边人,他眉眼一下就舒张开了。大力拍了拍棺材板,听到铁链哐当作响的声音,他这才感叹道:“恩,好走多了。”   ……傻大个。   妮科尔拂开他快扫到自己脖子的银发,低下头,借用陡然拔高的视野,冲底下的飞坦眨了眨眼。几只乌鸦落到棺材上,红色的眼睛倒映出后者难看的表情,姿态变得更加悠闲。    ☆、能动手绝不说话   从山顶倒灌下来的风,气浪迭起,弄得崖壁只剩倒弯的枝桠。一只乌鸦顺流而下,满身黑羽被吹得竖立,又根根分明,天生自带一股锋利。   妮科尔仰起头,那双蓝眼之中,倒映出来的仿佛是神话里才有的英灵化身。   她坐在窝金肩上,而另一边被稳稳扛着的黑金棺材,早已停满密密麻麻的黑鸦,再无同类落脚的地方。想回归的乌鸦原本还在上方盘旋,然而强化系踩山如豆腐,在近乎直角的峭壁上一脚一坑,几下就把它甩到了下面。   另外一只蜘蛛更是享受着不劳而获的乐趣。信长揣着手,余光斜了眼那只落单的鸟,十分悠哉跟上窝金开发的线路。倒是飞坦因为身高差距,不乐意近乎劈腿去踩石坑,拿伞尖的念给自己开路,表情不咸不淡,就是差点把靠过来的乌鸦扫下去。   妮科尔把落下的头发往后撩,乌鸦尾巴擦了飞坦脸颊一把,又险险逃出他的攻击领域,斜着上飞,一爪抓向窝金左肩的空隙处。   后者毫无反应。   理所当然的,巍峨大山对于小蚂蚁在自己身上的所作所为,也不会有什么反应。妮科尔双手撑在窝金肩头,她手指所触摸到的肌肉,根本没有丝毫紧绷。是信任,还是完全的轻视?她这样想着,嘴角小小的上挑,而棺材上的黑鸟们开始躁动。   等一行人登顶,乌鸦里胆子比较大的,早已飞到窝金脑袋上,占据地利优势,轻而易举的看到山另一头的城市轮廓。   明明靠近流星街这边荒芜至极,那边却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,河流贯穿,港口繁盛,非常适合人类生存的模样。信长倒是看惯了这些,双手揣在袖子里,抬头正要问护送对象进一步的打算,结果嘴角马上抽搐,神色跟着古怪起来。   一秒。   两秒。   三秒——信长忍不住破功!   “哈哈哈你是鸟窝吗哈哈哈哈哈!”   “啊?”窝金被他一指,神色茫然,不明所以的甩了甩头。   那力道相当于停稳的公交车突然来个加速前进,数十只乌鸦被甩出来,懵逼的展开翅膀,在天空扑腾。妮科尔一手捂住自己下半张脸,神色不明。攀附在棺材和她之间的那具干尸,猛地睁开那双猩红的眼睛,死盯住信长不放。   飞坦往后一退,从容不迫的撑开伞,顺便用气在上面做了层透明保护。   “哗啦啦!”如同乌云散开,笼罩信长上方的乌鸦们向四周张开翅膀,几下就不见了踪影。   信长披头散发,左手抓着勉强救回来,但已经被啄断的发绳,眼睛盯着脚边自己斩落的几十根羽毛,不禁陷入对人生的思考。对区区小鸟拔一刀就算了,还没成功宰杀,这要是万一传出去……信长瞄了眼抖了抖伞,浑身干干净净的飞坦,神色变得有些不爽。   他真的很想宰了这群鸟。   可窝金先一步笑了,“你好傻。”   “你更傻。”信长都到了这个地步,反驳同伴的语气依旧懒洋洋的。   窝金重新顶回一头的黑鸦,非常笃定的道:“你最傻。”   ……傻大个。   妮科尔抬起右臂,接住一只飞回来的乌鸦。用食指摩挲了会它的脑袋,她拿手掌拍了拍窝金厚实的肩头,随即指向东南方的山腰,道:“三公里,有辆车,人有三——”话还没说完,她身子猛地就是一个后仰。   她死死抓住窝金的坎肩,眼前所有景象都在疯狂倒退。   棺材上的锁链甩得一阵比一阵响!   乌鸦齐齐从窝金身上飞起来,避开前方的树林,滑向天空俯视大局。妮科尔手背暴起青筋,对一个死宅来说,这种颠簸又快速的体验从不在她的人生计划内。而身形最娇小,速度也最快的飞坦在半空的残影还没消,本体已经踩稳摇晃的树枝,在前面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,眼角上弯,露出极为拉仇恨的笑意。   信长散着头发,追寻天上的乌鸦,在地面往前疾奔。就像刺激妮科尔一样,他奔跑的身形之平稳,连吊在腰间的武|士|刀都没摇晃过。   真讨厌……妮科尔一手撑住自己,烦躁的揉着太阳穴,想遏制那股眩晕感。她脸上难得露出那么明显的情绪,天上的乌鸦若有所感,突然散开,向三个方向急速辐射。   信长来了个急刹车加转身,同时右手极快的拔刀,指向背后的窝金。   或者说,他肩上的那个怪物。   爬到妮科尔背部的干尸,眨眼间就被棺材溢出的黑影吞没,干瘪的皮肉迅速丰满,肩胛部更是开始鼓胀,舒展成一双黝黑锋利的翅膀。飞坦看到对方填充饱满后的面容,瞳孔缩了缩,接着冲妮科尔冷笑道:“怎么,想动手?”   妮科尔摇了摇头。   尽管两个同伴反应如此大,窝金却似乎依旧没把妮科尔当回事。他抬起手,凑近鼻子大力扇了扇,异常没心没肺的抱怨道:“好臭。”   他话音刚落,“天使”瞬间消失。妮科尔低下头,对上信长凌厉起来的目光,嘴角一勾。   “这股味道……”   窝金鼻子一动,头立马看向妮科尔最初指的方向。很快,不仅是他,随着两声枪响,飞坦和信长也感受到风里的血味。妮科尔把手腕下悬空的铁链往怀里带,一边慢条斯理的说:“不用着急。”   人已经被她解决了。   山腰的公路上,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中央,旁边躺着两具已经开枪自杀的尸体。黑翼天使蹲在车顶上,眼神迟钝到麻木,远不如作为干尸时鲜活。一只乌鸦在他头上蹦跶两下,又落到车前盖,鲜红的小眼睛咕噜咕噜转动,把仅存的司机看得满脑门冷汗。   但大半乌鸦还是选择停在路两旁的树桠上,视野开阔,隔老远就齐刷刷把窝金一行人盯住。   司机终于听到远处的脚步声,先是一喜,结果转头看到四个奇装异服的家伙,表情再度陷入绝望,只是出于人类求生的本能,还是大声呼救道:“别过来……快开枪射车顶上的怪物!”   “怪物?”   妮科尔的视线从始至终不曾在两具尸体上停留,摸着收到膝盖上叠放的铁链,突然问道:“你们会开车吗?”   “会倒是会……”信长挠了挠头。   窝金咧嘴一笑,走到驾驶座旁,大力敲了敲车窗,“喂,出来吧。”司机不明白为什么天使不攻击他,手发着抖离开方向盘,按住车锁,脸色闪过犹豫,“你、你先杀了他。”   “磅——哗啦啦!”   司机满头是血,硬生生被窝金从碎掉的车窗里拖出来,整个人被完全提在空中。但下一秒,窝金想捏碎这颗脑袋的手,猛地停下。   妮科尔听见身下这个人牙齿摩擦发出的嘎嘣巨响。   在她的视线里,窝金的气已经完全沸腾,但他依然没有扔下肩上的棺材。宛如一头濒临发怒的猛兽,却碍于咽喉的项圈,不能自由的对猎物恐吓咆哮。   库洛洛还是这么会调|教人。   妮科尔更加得寸进尺的摸了摸他右脸手感颇好的鬓角,脚尖更是一晃一晃的,极为悠闲的看向差点被捏碎颅骨的司机,“车里有糖吗?”   “呜——呜——求你们不要杀我!”   “唰!”   一根黑羽陡然插入司机后颈,车顶的天使侧头过来,那双对生命充满渴望的眼睛马上变得空茫,四肢也不再拼命晃动挣扎。   “你有罪。”   妮科尔拉下斗篷,金发彻底散落到她的肩膀,迎着光,那几乎没有表情的脸都带上圣洁的味道,“只有献出糖果,你才可能进天堂。”   飞坦把面罩往上扯,回避信长诧异的眼神,感觉有些丢人。   “我有!我有糖!”司机已经呼吸困难,但哪怕喉咙开始赫赫作响,他也发出了狂热的大喊,“在后备箱!我要上天堂!”   “很好。”妮科尔点了点头,颇为赞许的继续道:“下地狱吧。”   那声音轻柔极了,像是教堂牧师在解读圣经,和善的传达上帝旨意,让司机神态变得更加狂热,完全失去自己的意志。   一口热血溅进窝金手掌。   他纳闷的扔开手里的尸体,心里复杂的感觉,比一拳打空还不爽。操作系?特质系?他完全猜不透妮科尔的念能力。但念技这种东西,除非是能交付生死的同伴,否则询问细节就是大忌。   飞坦打开后备箱,翻出半纸袋棒棒糖,直接往天上一抛。   一只乌鸦在半空熟练的衔住。   妮科尔拿到纸袋,给自己挑了颗草莓味的,撕开包装纸,含住糖果,眼睛顿时满足的眯起来。   信长从尸体手里扳出车钥匙,斜了她一眼,“居然是真的想吃。”   “没办法。”提到这个,妮科尔话开始变多了,“议会每年预算都不考虑大家这方面的需求,库洛洛也是,每次玩腻收藏卖的钱,就只捐衣服和武器回来。”   飞坦冷笑一声,“不然惯着你吗?”   “阿飞,你这样会下地狱的。”   “在那之前先宰了你。”   “嘁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恩……更新了。 那个,再强调一次,致郁文,还没逃的赶紧。 ☆、黑翼和白翼天使      傍晚的市郊,路灯陆陆续续亮起,连监狱对外的夜照探头也不例外。不过这与千米之外的立交桥交汇处毫无关系。这条路平时只有工作人员上下班,还有押送犯人才会被使用,而此时还不到时候。   凉风一来,妮科尔微卷的金发往后扬。   “情报?”她还在回味舌蕾绽放的芒果布丁滋味,听到信长的问题,心情颇好的回答:“那种东西不需要。”   “喂,明天就是死刑了吧。”   信长蹲在栏杆上,单手托腮,极为探究的盯住坐在棺材盖上的妮科尔。这会窝金不在,他总算能从正常角度打量这个女人。打着审查冤狱的名头出流星街,但看她一路的表现,也没见得有多关心案情和同胞的性命。   虽说他们出来干的也是强盗,但心情好的时候,也会选择杀生少的方式。想到这,信长烦躁的撸了把后脑勺的头发,再次重复道:“今晚绝对是最后的机会。”   不然到明天,蹲监狱那小子肯定死定了。   “啊?”妮科尔含着勺子,大半张脸侧向他,茫然的眨了眨眼睛。   “啪!”信长一手反拍到自己脸上!居然给他这种反应,信长感觉脑袋上那根辫子简直要冲天而起。   飞坦听到那声巴掌立马抬头,余光瞄着掌机画面,边嗤笑边敷衍的安慰同伴道:“想什么,这家伙只会杀人。”   监狱紧挨一座电塔,横在天空的线,今天落满了乌鸦。它们睁着鲜红的眼睛,视线居高临下的在监狱各处逡巡,很快就找到了预定目标。   “嘎——哑!”天空黑影闪过。   妮科尔舔去勺上最后一丝甜味。   黑翼的天使蹲在窗户上,挡住死刑犯眼里最后的光亮。他歪了歪头,猩红的眼睛捕捉到对方神情里的惊恐,然后缓缓伸出一根指头。   他背后的羽毛尖,突兀的竖起来。   “妮、妮科尔大人!我是被冤枉的!忏悔,对,对,我忏悔!您听我解释——”   一分钟后,监狱警报大响。乌鸦们仿佛被那声音惊吓,纷纷展翅,飞离这个刚死人的不祥之地。   妮科尔沿着新一盒布丁盖上的线条指使,缓慢而珍惜的往上撕。连反驳飞坦,都是尝到甜美的草莓汁水后,才不紧不慢的,甚至有些多话的开始解释:“未经长老议会允许,自行离开流星街就视为叛逃,但他不能死在外面的人手上。”   “好像是有这条……”信长摸了摸下巴。   毕竟还是要在外面相处一段时间的人,妮科尔尝着滑嫩的布丁,又平添几分耐心,“库洛洛带你们离开那年,我本来投的反对票。”   “!”   妮科尔回忆着当时的情况,“然后不知道他哪来的一大袋完整的外面糖,比后勤养出来的蜂蜜还甜,对了,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……”   飞坦重新低头,按开掌机,面无表情的选择再来一局。信长先看看他,又看看妮科尔,表情狐疑。   “磅!”   一只骨节粗长的手从下方伸出,猛地抓住栏杆,窝金整个人就翻了上来,桥底下就根光秃秃的大水泥柱,结果他爬上来呼吸都没乱,左胳膊窝还夹着一个大箱子,看着就特别轻松。   妮科尔视线扫过他坎肩,瞧见上面多出来的十几个弹孔,又瞄了眼他脚底还没曾干净的血渍,没吭声。   “来,信长,啤酒。”窝金把箱子里的罐头随手一抛,又拿出两瓶果汁甩给飞坦,最后把箱子往妮科尔面前一推,“喏,你的。”   “谢谢。”妮科尔点头。   飞坦拧开瓶盖,随口道:“你这一趟真够久。”其实也没超过三十分钟,这荒郊野外肯定很少有商店,但信长同样对他回来的速度表示诧异。他大口喝干啤酒,好久都没记起要扔掉手里的罐头。   也就妮科尔翻着箱子里的甜品,一副与她何干的态度。   “抱歉抱歉。”窝金笑了下,“反正回来也没事干,忍不住多玩了一会。”   啧,玩。   妮科尔挑了一罐酸奶,放进自己斗篷内袋。棺材无声无息的又溢出黑气,把剩下的箱子融了进去,渣滓都没留下。监狱的警报还没停,她觉得有点吵,于是颔首道:“可以走了。”   飞坦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,“去哪?”   “先找那个乱报道的记者。”妮科尔理所当然的朝窝金伸出手,神情没有丝毫别扭,“对象太少了,我想要更多名字。”   对方皱了下眉,先扛起棺材,才把她拎回肩膀。鸦群越过他们头顶,一齐飞向市中心的方向,目标明确,根本不用妮科尔再多说什么。  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,窝金回头,发现监狱大门大开,三辆车朝他们这边驶来,晃得人心烦。   “借我。”他拿起信长喝完的啤酒罐,随手一捏。妮科尔捂住耳朵,金属球近在咫尺的破空声,让她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。   “轰隆隆!”远方连车带桥,燃起熊熊火光。   信长吹了声口哨,“好球。”   话才说完,他马上感觉到不对,左右怎么那么安静。头一低,桥底下两个同伴正在奔跑,压根没回头往上看一眼。   “混蛋!喂——等等我啊!”   客厅墙上的圆形挂钟,“咔嗒”,时针跳到第11格。   妮科尔手放在膝盖上,精神奕奕的来回调着电视频道。变回原状的干尸蜷缩在她脚边的毛毯上,神态也没有丝毫萎靡。   信长靠在墙边,眼睛半拢着,看着无精打采的模样,心底却还没消去警惕。   哪怕天资好如库洛洛,周身气息给他的感觉,也没有妮科尔召唤那个鸟人时恐怖。如果她还是个操作系,那一路跟来的这些乌鸦,说不定都是媒介……数天不断的一对多操作,光凭这点,就足以纳入一流念能力者行列。   “吱呀——”卧室门被推开,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。飞坦一边拿卫生纸擦着指缝里的血,一边说自己的审问结果,“还剩三十个,啧,尸体不好搞过来,这女人还非得要全尸。”   随手把纸团一丢,他看向信长,“一人十个,比比?”   “哟,真是难得勤快。”信长抬眼,懒散的拢了拢袖子,“要是你输了,摩鼻骨那把刀给我。”   “行,我赢了,你们两个帮我搞一次侠客。”   飞坦舔了舔唇角,头转向窝金,“一起吗?还是你守她。”   “开玩笑,就等这一刻。”窝金指节扳的咔咔作响。之前的战斗对他来说,都是小打小闹,连舒展筋骨的要求都做不到,“你们就等着膜拜老子的表现!”   排除胡乱报道的记者,与他们同胞冤狱有关的人,还剩三十个。警官、检察官、目击证人、陪审员、律师、法官……一个都不能放过!   信长弹了弹手里的名单,有些不适的看了眼肩头待会会领路的乌鸦,冲妮科尔开玩笑道:“不能因为你们认识,就帮阿飞作弊啊。”要是乌鸦乱带路,谁胜谁负就不一定了。   “目标都是你们自己选的。”哪来那么多不公平。言尽于此,妮科尔目光又转回电视屏幕,不断跳跃的新闻画面,在她脸上泛出冷淡的蓝光。   窝金先行一步,信长擦了擦刀,不久之后也出门狩猎。飞坦陪妮科尔又看了会电视,茶几上的水果刀在手里随意转着,突然猛地停下来,“我也该走了。”   “再见。”妮科尔挥手。   “……给我个BUFF。”   “?”   飞坦对上这家伙茫然的眼神,才想起流星街没多少人玩游戏,改口道:“增强一下速度。”   “不要。”妮科尔果断回头继续看电视。   飞坦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,指腹在刀锋上摩擦了好一会,突兀的说道:“之前明明就很生气,不发泄出来好吗?”   “与你无关。”   “连鸟眼都变得那么红。”飞坦从沙发上站起来,“我倒无所谓,你另一双眼睛也很好看。”   “过来!”   妮科尔深呼一口气,猛地拽住飞坦衣领,趁人弯腰的同时,手指按住他的眉心。她闭上了眼睛,如有实质般的气从身体里溢出来,让她开口的声音也冷静下来。   “你是否愿意与我共享喜乐,共担悲伤,共同祈祷,将此身交予神灵,期待上天赐予奇迹?”   她念到最后两个字时,一旁乌鸦们纷纷躁动起来,眼底的红光消褪,泛着幽蓝的色泽。而更加狂暴的气以妮科尔为中心,一瞬间掀翻了室内所有家具。   “废话真多。”飞坦抓住她的食指,目光从对方紧闭的眼皮一扫而过,不耐烦的回答:“我当然愿意。”   天使展开白色的宽大羽翼,从背后环住了他。   室内蓝光大盛!   下一秒,飞坦就已经消失在原地,连残影都没剩一个。   妮科尔打了个哈欠,理了理歪倒沙发上的抱枕,就那么躺下,很快就沉入梦乡。    ☆、三十一人的事件   A警官终于解决了那个心头大患。   该死的杀人魔,杀完人还不知道把尸体好好处理掉,让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媒体天天烦他们警察局。还好逮到个没身份的嫌疑犯,不然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案,不然他哪来的机会出来放松。   “来,再喝!”一大扎啤酒被A重重磕上桌,撒了多少出来他也没在意,脸上挂着迷蒙的笑容。不过他朋友也醉得差不多,一个劲拿酒盖往嘴巴里塞。   桌上堆了不少空瓶,两人醉醺醺的,连手机没电,已经自动关机都没发现。不过,发没发现都无所谓。反正……就算看到了,还是逃不掉。   “我,嗝——去尿个尿。”A扶住桌角,摇摇晃晃站起来。要进酒吧的厕所有好几个拐角,哪怕他贴着墙,也踉跄了好几下,才摸进一个单独隔间。排水后,他稍微清醒了点,扣好皮带,推门出来准备洗手。   水声之外,响起细微的金属摩擦声。   他下意识抬起头,看向镜中的自己。   瞳孔急缩!   “噗!”   一排血水溅上镜面!   镜子里的A,喉部长出一截刀刃。   “唉,麻烦。”信长抽回刀,随意的甩了甩上面的血珠。   他站在对方背后,感觉那颗人头要掉不掉。站在隔间门框上的乌鸦落下,爪子死死嵌进那具尸体肩膀,一双血红的眼睛更是直直盯住信长,仿佛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,半响,他才终于想起飞坦的提醒。   “好像……是要全尸对吧,算了,缝缝应该还能用。”信长看向厕所朝外的拐角,听着隐约的人声,他没把刀插回鞘,“而且,现在还有个更大的问题。”   尸体该怎么送出去?扛着走,假装运送醉鬼的话,不知道脑袋会不会掉。他正这样想,前面那具尸体的头陡然一抬!   白光一闪!   武|士|刀插|进对方心脏!信长眯着眼,精孔里的气不断往外冒,将他整个身体都防护起来。   没有呼吸,也没有心跳,这分明只是一具尸体。信长稍退一步,眼睛余光连那只乌鸦一起锁定,翻腾的气带上毫不掩饰的杀意。   乌鸦喙部紧闭着,明明一声没叫,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却非常明显的表达出不满。   没危险,但这种讨人厌的感觉……信长拔回刀,手握在刀柄上,指头微微动了动。   “好吧,操作系,尸体能自己动。”他转身朝外走,“先让他进厕所,我出去给这家伙找件红色的衣服。”   人要是多了,连夜风都很闷热。   市区的天空,充斥着霓虹灯的暖光。窝金蹲在一座高楼的灯牌上,左手搭着眼睛,眺望远方,寻找接下来最适合的路线。他已经干掉四个目标,剩下的六个,恰好都在一条直线上。   果然从天上走比较快。   他脑子里光秃秃的,就这一个念头。他脚边的乌鸦动了动脚爪,强化系下意识出手,指头快如闪电的按住对方,接着又搓了把那毛绒绒的脑袋。   “嘎?”乌鸦懵逼。   窝金发现手感还不错,又是一搓。   乌鸦的小翅膀狠狠扇上他手背。   窝金表示没感觉。   “那些死人太慢了,让他们自己先回去行吗?”窝金收回手这样道。   乌鸦朝右连蹦两下,又警惕的瞄了他一眼,才小幅度晃了晃头。在窝金圆的范围内,他清晰的感知到,那四具还在等电梯上楼的尸体,这时统一慢吞吞的转身,往他们来时的位置走去。   乌鸦那颗小脑袋又被压了压。   它一歪头。   考虑到窝金肉体的硬度,放弃了啄回去的想法。   “等这边完事,你再给我找找附近有什么高手,要是找着了,多少糖我都给你抢。”窝金揉着那只乌鸦,语气带着简单粗暴的诱惑。强化系只是没多少心眼又不是傻,妮科尔展现出来的收集情报能力,并不比侠客差。要是关系搞好了,以后练手对象要多少有多少。   想到这,他恨不得把小鸟捧起来,狠狠亲两把。   乌鸦的小身板被指头弄得一晃一晃,想拍翅膀躲开,结果发现自己根本跑不掉,豆子大的红眼再度露出人性化的懵逼。   “走,咱们加油!”   窝金虚握起小鸟,迎风伸了个懒腰。气集中在腿部,半秒的蓄力后,他直接冲三十米开外的隔壁楼顶纵身一跃。   月光下的黑影,一闪而过。   那速度仿佛撕裂了风。   窝金落地的时候,整个楼层都抖了抖。   小乌鸦在他手心晕晕晃晃的站起来,感觉自己有点晕车。过了好几秒,才有些业务不熟练的扑打翅膀,飞回窝金的肩膀。那大概是观看杀戮的最佳位置,既能看到复仇对象脸上仓促的绝望,也能看到傻大个越发无趣的不快。   因为对手不够强?   [她]这样想。   和库洛洛不太像呢……   尽管信长和窝金这么认真的进行比赛,但他们回去时,飞坦已经盘腿开始玩第四盘掌机游戏。妮科尔还睡在倒地的沙发上,抱枕虚掩着眼睛,注意到他们开门的动静,她周围稀稀拉拉落下的十来只乌鸦全看了过去。   飞坦按下暂停,侧头朝向两人,脸上挂起一丝拉仇恨的笑,“回来了哩。”他只有心情愉快的时候,才会不自觉带上流星街特有的语气助词。   信长故意无视他,手肘拐了下一旁的窝金,大声道:“有人吃伟哥了!”   “滚。”飞坦上下抛着掌机,故意恶心他们,“难道你想赖掉赌注。”   “行行行,服了你啦。”信长打了个哈欠,进来靠墙坐下,拖着下巴闭上眼,表示自己睡觉勿扰。窝金倒是不困,就是忍不住又撸了把肩膀上的乌鸦。   后者一翅膀扇上他的脸!   乌鸦一击得手,马上滑向妮科尔脚边的干尸。用对方相对庞大的身躯藏住自己,乌鸦翅膀环住头,表示自己也要睡了。窝金挠了挠头,神情茫然中透着一丝丝委屈。   过了会,妮科尔才揉着眼睛坐起来。她抬起手,在铁链晃动的声响中,三十具越来越僵硬的尸体,跌跌撞撞的朝卧室走去。   虽说是全尸,看着也快散架了。   “阿飞。”   “闭嘴!”   飞坦一脚把针线盒踢进卧室,又恶狠狠的瞪了眼妮科尔,啪的一声甩上那扇木门。   窝金状似深沉的盯住卧室那扇门,确定飞坦暂时不会出来后,又觑向信长,手缓缓摸向自己裤腰。   一盒巧克力滑过地板,撞向妮科尔的脚。   后者抬头看向他,表情也变得异常深沉。两个人就像电视剧里的地下接头者,妮科尔点头致意后,剩下三盒巧克力也跟着滑到她面前,整个过程没有进行任何对话。   窝金看着妮科尔飞快把盒子藏进斗篷里,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。   这算交易成功了吧。   他愉快的想。   第二天,滚烫的阳光透过窗帘进来,冲淡了房里的血腥味。妮科尔打开电视,屏幕里的记者站在监狱外,眼底带着诡异而兴奋的光。   “观众朋友们,我现在正位于卡莫监狱外围。就在昨晚,本该今日执行死刑的杀人魔离奇死亡,相关真相,我台正与狱方进行协商,请他们向社会公开当时的监控视频……”   好吵。妮科尔关掉电视,抱着枕头打了个哈欠,“差不多了……”   “叮铃铃——”   镜头转向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广场。   此地最高的商业楼顶部,窝金倚着栏杆,接起妮科尔的电话,“嗯,都准备好了。”他微微转头,居高临下盯住下面犹如蝼蚁的行人,笑道:“给我五分钟撤退。”   一群乌鸦早就占领了楼里监控点,如果有人事后想追踪窝金每个摄像头里出现的那几秒画面,只会看见黑糊糊的翅膀。   人来人往的市中心,突然有人大喊:“有人要跳楼!”   众人纷纷抬头。   因为距离和高度的限制,行人只能看见商业楼顶部那些模糊的黑影,看着他们摇摇晃晃越过栏杆。就在那一刻,仿佛感觉到来自下面的注视,他们张开双臂,毫无畏惧的往下一跃。   “啊啊啊!”底下的人尖叫。那些声音既惊恐,又带着潜意识不曾察觉的兴奋。毕竟在这座城市,连杀人魔到最后也只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。   人体落到一半,身上系着的绳子陡然绷紧,在半空弹了下,全部贴到对应楼层的玻璃墙上。办公室内的职员正喝着咖啡,转头直直对上那一张张泛起尸斑,还有缝合痕迹的尸体,喝进去的水全部呛进喉咙里。   每具尸体的腹部,都缝着一个血浆写成的大字。三十一个人,组成了四行嚣张的宣告。   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   所以   也别从我们手上夺走任何一样东西   流星街   我们是真实存在的。   这是流星街给世界留下的唯一信息。   妮科尔双手贴在橱窗上,眼也不眨的盯住里面琳琅满目的水果糖,接着回头冲窝金道:“我想要这个。”   “好。”   “我喜欢你。”   妮科尔眉角眼梢都带着愉悦的笑意,“我保证,你死了以后一定能上天堂。”   飞坦对此嗤之以鼻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本来说复健,结果作者好像报废了。按这个速度,月底应该完结不了,还想多写几章。 ☆、信仰是一种奇迹   流星街,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?   被无数话筒包围的“受害者”家属痛哭着,咒骂着,怨恨着,这个地名被反反复复的提及,就像缝在他们嘴巴上,不加就没办法开口一样。   妮科尔抱着满纸袋的金平糖,一眼扫过店内的电视,表情冷淡。   她想,自己大概给不了他们答案。妮科尔垂下眼睑,还没来得及按下警报的收银员横躺在地上。窝金是收了力道的,只用肩上的棺材轻轻扫了一下,让对方伤情控制在断两根肋骨又不至于死掉的程度。   真弱。   但极低的底线,利己主义,又意外的适合外面这个世界。   “你们两个太嚣张了吧。”信长双手揣在袖子里,姿态悠闲地抱怨,“一城警察都出动,最后会很麻烦的。”   “那不是正好。”窝金笑起来,满脸跃跃欲试。   “你就是巴不得打起来。”   信长睨了他一眼,尤其是他那身壮实的肌肉,“我昨晚可是摸过底的,警察局军火库里有火箭炮。反正你不怕,到时候我们先跑怎么样,飞坦?”   “我比你快。”后者言简意赅。   “喂,想打架吗!”   一行人吵闹着越过破碎的橱窗,迎着路人惊恐的注目,疾速走向他们家乡的方向。   1994年   货运飞艇的舱门缓缓打开,无数垃圾倾泻而下,又生生造出一座小山。窝金扶着门从天|朝下看,眯眼寻找着跳跃点,又没穿防护服,他才不想溅一身垃圾。   他正准备往下跳,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人。于是十分纳闷的看向一旁的剥落列夫,疑惑道:“团长只叫我送东西,你又回来干嘛?”   浑身缠满绷带的蜘蛛抬头,露出自己仅暴露在外的眼睛,“参加同族孩子的割礼。”   “哎,那边不是……了吗?”   窝金说的有些隐晦,他依稀记得剥落列夫来自一个战士地位高于长老的山林民族。但因为原住地被开发,一族人被赶出来,又不像剥落列夫愿意放弃外界身份加入流星街,他们至今还在世界各地流浪,一直没能找到新地方。   剥落列夫很平静的道:“只剩他一个了。”   “那他们该庆幸,一族最强的战士还活着。”真心诚意的讲完这句,窝金不再吭声。   像他这种在流星街独自长大的人,是无法理解血亲之于同伴的重要性,他也不爱主动踩雷。一阵默契的安静后,两人一前一后跳下飞艇,越过一个个垃圾山,朝中心的建筑群奔去。   过了这些年,教堂依旧还是最显眼的建筑。不过比起窝金上次来,拱形的大门外,立着一个手握黑色长棍的少女。   对方似乎老远就看见了他们,背脊微曲,一副随时会暴起的模样。她就像一头正在守护重要财宝的巨龙,外人若是靠近,绝对会咬得对方头破血流。   “幻影旅团。”彼此之间的距离还有十米,少女突然一口叫出他们的名号。她把长棍横握在胸前,仿佛就此隔出两个空间,神情戒备,不允许他们再上前一步。   窝金咧了咧牙,感觉这小个子的挑衅挺有意思,扳了扳拳头,气一瞬间覆盖全身。但随行的剥落列夫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,缠紧绷带的手挡住同伴,借而由自己开口|交涉道:“我们找妮科尔大人。”   他还算有礼的声音,让少女表情稍微缓和,但答话还是硬梆梆的,“大人她正在进行手术。”   她的视线略过剥落列夫,再次忌惮的看向窝金。她周身溢出的气比对方还浓厚。从外人的视角,窝金只用了最基础的技巧缠,少女却消耗了更多的气来维持更适合攻防的坚。   这样的场面,犹如一只刚刚学会走路的奶狗,朝成年同类虚张声势的展示自己的牙齿。   “所以,你们不能进去。”少女毫不畏惧的直视窝金双目。   窝金回以茫然的眼神,完全不明白自己被特殊针对的原因。如果猜测是因为他看起来比较强,不仅是对他同伴的侮辱,也是对少女不该有的轻视。他和妮科尔相处过几天,对方可不是随便对哪个人都能托付信任,能在此守卫,必有其特殊之处。   时间一秒秒变得更加僵持,少女眼神也变得越发凶狠,窝金从她的气里读出还在飙升的战意。   不管了!窝金嘴角拉开,露出森寒的白齿。这样看着他,分明就是期待被狠狠打一顿!   “嘎——哑!”凄厉的鸦叫先声夺人,一股令人颤栗的气以教堂二楼为中心,向四周极速扩散。犹如澎湃的海浪,抵住窝金正在上升的气,硬生生搅散了里面狂暴的杀意。   大餐在即,面对清粥小菜他自然可以忍耐。   少女飞快抬起左臂,接住教堂顶飞下来的乌鸦,神色一下放松下来,“行了,我这就带你们进去。”   圣餐桌上躺着失去四肢的女人,她瞳孔涣散的看着墙面的十字浮雕,完全丧失对下|体的知觉。   “哈啊……啊,牧师,奇迹……发生了吗?”   “恩。”   妮科尔撩开对方额头上的湿发,直接忽视产道还没完全出来的胎儿青紫窒息的脸,柔声道:“孩子会没事的。”她的念维持着发动状态,可惜作用不大。哪怕女人接受了白翼天使的强化,但人的潜力,始终受到自身意志的限制。   神就是这么残酷而公平,一个生性冷酷的强盗所能得到的增幅,远远高于已经丧失求生意志的孕妇。   但信仰本来就是一种奇迹。   妮科尔看着对方听完自己的话,神情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。“哇——哇——哇!”她很快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,以及桌上逐渐微弱的心跳。女人这次是真的灯枯油尽,早在巡逻队把她从垃圾里翻出来时,就被当成一具尸体送到了教堂。   妮科尔看向手边那把锃亮的手术刀,“需要我送你一程吗?”但当她把视线转回女人脸上,看着对方听到哭声而产生的笑容,便自顾自得到了答案,“看来不用。”   离女人的死亡应该还有一会,妮科尔切断脐带,把孩子放到她脸旁。一旁恢复原形的干尸从蹲变站,推起载着棺材的小推车,也不收那部分还在地上摩擦作响的铁链,跟着她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礼拜堂。   少女把窝金和剥落列夫带到了二楼的会议室。妮科尔换了身没沾血的斗篷,托着下巴坐的离他们很远,没多大精神的问道:“找我有什么事?”   窝金冲着这几年给自己提供不少情报的人笑了下,两行雪白的牙齿,在昏暗的室内格外夺目。   “是库洛洛的交代,有一份礼物要亲手交给你。”   妮科尔撑着下巴的指头动了动,但从她面上的表情看来,似乎不太感兴趣,“不收,再见。”   越过巨大圆桌的直径,一个密封防腐药水的玻璃罐,从窝金手边径直推到了她面前。   里面是一对眼球。   那耀眼的红色,既像来自地狱的火焰,又像痛苦而死的鲜血。妮科尔背慢慢挺直,揭起贴在玻璃上的那张卡片。   ——终不如你   这四个字,看似赞美,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恶意。守在一旁的少女咬了牙,虽然不明白其中纠葛,却知道对方明显不怀好意。连她肩膀上的乌鸦也昂着脑袋,一副恨不得啄烂罐头的模样。   妮科尔的表情倒是纹丝未变,既没有被比较的愤怒,也没有表现出对标本的厌恶,只是把玻璃罐重新推回窝金面前。   窝金也不在意,反正库洛洛对他的交代只是把东西送到,之后珍藏还是砸碎都随她意。他最多就是有点失望,自己费力气带回来的“礼物”,对方居然就这么一个平淡的反应。   还以为终于有机会打一场,这家伙真够能忍。随手把袋棒棒糖压在罐头旁,他转头看向剥落列夫,暗示他们可以走了。   结果他没料到的是,剥落列夫避开他的注视,在此时突然开口。   “妮科尔大人,关于裘东洞族的委托……”似乎他们之前就联系过,剥落列夫一提起族名,少女脸上顿时露出明了的神色。   “抱歉,只能麻烦你明天再跑一趟。”妮科尔视线滑过他头部的绷带,声音十分冷淡,“抬棺人暂时不在,我没办法离开这里。”   明显就是借口!   窝金和守着推车的干尸对瞪,挠了挠头,意识到自己可能坏了同伴的事,态度马上变得殷勤起来,道:“我来抬吧。”   妮科尔无声的看了他一眼,玻璃罐旁的糖袋就滑到了她面前。乌鸦那双小红眼,几乎全程都跟着那个滑动轨迹在转动。   少女不忍直视的转过头。   “今天也可以。”   妮科尔改口,非常自然的利用送上来的劳动力,“顺便楼下有具尸体,不是本地人,我们不负责悼词和葬礼,帮忙拖出去埋掉谢谢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彩蛋√ ☆、信仰不容谁质疑   教堂尖顶投射下一大片阴影,延伸到其身背后的空地,像张开巨口的怪物,将那个崭新的坑洞全部吞没。   妮科尔移开掩住口鼻的手,眯眼打量不远处的大坑。   ——深不见底。   明明只是窝金一拳造成的暴力产物,那力量却没有波及周围,连脆弱的地表都没有裂开,足以证明他对自己力量的控制到底有多恐怖。   妮科尔小步走到坑边,微微低头,感觉这坑深的,要是自己跳下去,不借助外力绝对没办法爬上来。   她眼神于是变得更加复杂。虽然窝金的确是她见过最强的强化系,但直至今日,她才了解到人类单纯凭借锻炼肉体而来的力量,到底能做到哪种程度。   那么,猎人协会那位多年前就是世界第一的强化系,真实实力是不是比窝金的表现更加可怕。   妮科尔正反复思索,然而那位引起她如此的人物,此刻却表现的满不在乎。   窝金似乎认为自己就做了件小事,踢散了把坑边的土,他不耐烦的提起尸袋道:“够深吧,那我扔啦。”   俨然一副迫不及待想帮她处理垃圾的神情。   少女搂紧怀里的婴儿,视线从窝金脸上收回来,又小心略过妮科尔,最后咬了咬唇。   这没什么,她惭愧的想,能被虚无的母爱所震撼,她跟妮科尔的觉悟果然还有差距,接下来必须继续努力修行才对。   少女这样想着,双脚横在剥落列夫和妮科尔之间,亲眼看着窝金用脚填完土,才把婴儿的正脸从自己怀抱中露出来,道:“妮科尔……大人,孩子,还是送去老地方吗?”   “恩,她是在我们这里出生,那就算流星街的人。不过,等一下。”她抬起手,不知从哪飞来的乌鸦将衔来的铁片放入其中。妮科尔指尖冒出一团气,下秒变成无数攒动的触须,将铁片包住,眨眼就熔成一块刻着时间的黑牌。   妮科尔垫了垫它,随手放进少女的上衣兜。   “免得又像某些人一样,连自己生日都不知道。对了,告诉他们,今晚我会过去。”   他们?   少女最开始的注意力全在那块铁牌上,听到妮科尔这么说先是一愣,半响后脸上才绽放出大大的笑容。   “是!”   少女抱着婴儿,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。窝金埋完尸,妮科尔又在土包插上一块简易的木头十字架,三个人就走路前往剥落列夫族人住的地方。   妮科尔这次拒绝了窝金的抬棺申请,干尸直起身子,嘲笑又挑衅的瞥向他,无声无息的带着推车跟在妮科尔之后。   但那晃动的锁链撞击,以及无所不在的乌鸦,又矛盾的彰显出妮科尔的存在感。说实在的,剥落列夫认为这种过于引人注目的样子,实在不符合他对流星街生存法则的认知。她到现在还平安无事,还真是被神开了外挂。   不,是祝福才对,没事真该少和飞坦、侠客接触。   剥落列夫族人的住所,是一间低矮的篷房,在流星街也算低档次的房子。一般只有失去大人照顾,又不愿去教所的孩子才会住在这里。   只是……妮科尔站在门口,看向剥落列夫进去一把抱起的那个孩子,眉头不由皱起。太小了……她的视线略过那孩子营养不良而枯黄的发顶,猜测对方最多两岁不到。   “他叫裘东,今年三岁,也是必须进行我们一族割礼的年纪。”   剥落列夫声音低沉的介绍,足足比妮科尔的猜想大了一岁。几岁的孩子正是一天一个变化,裘东这幅模样,明显之前没有得到过适当的照顾。   小孩反抱住剥落列夫,不吭声,似乎非常抵触和人交流。看见他们几个陌生人,尤其是目光和妮科尔对上的那一刹那,还不明显的瑟缩了一下。   “这孩子身体不好,只能麻烦妮科尔大人您了。”剥落列夫按着孩子肩膀,他的指头被尖刻的肩胛骨咯了下,下意识把那孩子搂的更紧,“不求多的,只希望待会穿孔能让他坚持下去就行。”   听到对自己资质的评价,那孩子头埋得更低。   妮科尔双手不由抱在胸前,眉头始终未松,“他可以不打。”她的能力也不像全能的神,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,更看重受益者本人的意志。裘东洞族的割礼,还会在幼童身体各个部位穿孔,一阵风穿过都不带阻碍的那种。哪怕是正常的成年人,也不一定能忍受下来。   而且……   “就算现在没事,之后的感染和发炎都会要了他的命。”   看剥落列夫的态度,也不像会把孩子送到外面的医院。而流星街的医生,他一个常年在外的蜘蛛,恐怕拿不出相应的代价。   “他是个战士。”剥落列夫理所当然的回答。   妮科尔冷声,“我只能保证他一时不死。”   “那就足够了。”   剥落列夫缠满绷带的手指弓起,又缓缓放下,“谢谢您。”   “流星街不缺战士。”妮科尔肩上落下乌鸦,和她一道冷冷的锁定住他,“送去和其他孩子一起长大,自然觉醒念,比接受所谓的传承更安全。”   “大人!”   剥落列夫终于露出被冒犯的不悦,“成为舞蹈战士,用身体的声音召唤精灵,这是我们的信仰……”   “信仰?”   妮科尔右手掩住自己下半张脸,神色看不分明,肩膀也在颤动,声音里带着古怪的颤音,“如果不是应付库洛洛很麻烦,你现在已经死了。”   流星街的信仰,只有长老议会所支持的教会。流星街成立之初,那些还没有融合的民族,为了信仰而战,异教徒之间血流成河,再加上黑帮和外界政府不停下黑手,才造成流星街现在只剩这点人数。   他们好不容易……好不容易才……   怀疑信仰?   那就去死!   剥落列夫陡然后退,惊愕的看向妮科尔背后狂暴的气流。明明没有用凝,但无数次和死亡檫肩而过的经历,让他的身体本能的开始警惕。   屋外无数乌鸦发出刺耳的叫声,仿佛在期待什么发生,一瞬间,似乎连窗外的天色都陷入黑暗。   气氛一瞬间紧绷到极致!   窝金拳头握紧,浑身燃起坚定的气。明明和剥落列夫没有任何眼神交流,后者却默契的缓慢后退,带孩子离开即将爆发的主战场。   妮科尔的目光追随着他,直到看到孩子瑟缩的身体,她才笑出了声。但那一笑,带着无法形容的浓烈恶意。   “看来今天注定无功而返。”妮科尔垂下手,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,那根束缚住她的锁链不住晃荡,“正好,今晚你们可以来教所,看一下……”   “流星街的战士。”   是夜。   教所这两年新修的房子比教堂稍矮两层,位置也在主道背街,但占地却很广,一条巷子住的都是没有成年的孩子。中间全是枯草的空地,年纪稍小些的,都会选择在这里和其他人互动。   教所没有成人管着,有自己的图书室,孩子们所学的知识,先是被大点的哥哥姐姐启蒙,有兴趣就自己继续学习。更好点的,就会离开教所,去寻找更好的“老师”。   妮科尔曾经也是。   剥落列夫抱着弟弟坐的很远。空地中央的篝火噼里啪啦,柔和的红光倒映进他的瞳孔,也印入了那些稍小的孩子围着火堆欢快跳舞的场景。   而那些稍大些的,大多围在妮科尔身边,表情带着希冀,“选我吧,妮科尔大人,我也已经是合格的战士了。”   “我也是,大人,我比他更强!”   “大人,看我——我!”   那些声音吵得人头疼。   妮科尔目光在他们脸上逡巡,最后摇头。她否定一个又一个孩子的自荐,独自来到一个墙壁外,余光注意着左右,不动声色的摸向斗篷内袋,给自己拿了颗水果糖。   比起上一代牧师,她的标准要严苛很多。哪怕流星街金钱的主要来源就是输出人口,她继承的也是一个合法职业,但她更想输出的是中高端战斗力,而不是年年更新的死亡讣告。   重复又繁琐的葬礼,她已经组织烦了。   这也是库洛洛当初走的时候,教会她的东西之一。人数不过千万的流星街,对比六大陆数十亿的总人口,和外界黑帮供需是永远不平衡的。哪怕少输出些,也只是让出去的人身价变得更贵。   流星街最需要的不是资源,而是喘息和复原的时间。妮科尔嚼着碎渣的水果糖,眼神幽暗。长老议会那些人怕是也这样想的,否则也不会放任幻影旅团不断回来补充新成员,任由他们在外面的世界胡作非为。   独占宝物却没有矛和盾牌,下场只会和那双漂亮的火红眼一样。   妮科尔更放松的靠在墙上,仰起头,看向篝火边上的窝金。娇小的孩子好奇的扯住他新换的皮坎肩,还往嘴巴里塞,他笑了下,反而夹住对方胳膊窝,把人高高提起来。   用力一抛。   “呼——喔!”孩子变成天上的小黑点,又被他稳稳接回了地上。很快,更多的孩子把他团团围住。直到他精力满满的应付完所有孩子,额头也没出一滴汗,脸上还带着笑容。   那些孩子喜欢他,是因为没感觉到威胁。那个男人就像一头遵循本能的野兽,在他划定的范围里的人,哪怕自己死也会护住不伤分毫。在那之外,随便怎么破坏也无所谓,因为和自己无关。   不过,除了一点小心思,大家差不多都这样。   妮科尔又往嘴里塞了颗糖,眼角忍不住上弯。   真甜。 ☆、流星街和女孩滴   空地篝火将将要散尽的时候,天上都是飞起来的红光,不徐不疾的四处飘落。最小的那批孩子互相嬉笑着抹头,打闹着离开,把现在的地方让给那些年纪更大的同伴。   哪怕这些家伙中的积极分子,可能才被妮科尔拒绝过,但所有人依旧是跃跃欲试的表情。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带着挑衅,变魔术似的从衣服里摸出短刃、金属丝,更简单点的,直接从窗檐角落拿了片碎玻璃,就那么走向空地中央。   直到这个时候,剥落列夫才想起妮科尔之前说过的话。流星街的战士吗?不仅是他,连他怀里的那个干瘦的孩子,也悄悄抬头,好奇看向那些大哥哥和大姐姐。   这孩子一出生跟着部族四处迁徙,那份从母体继承来的无所依从的惶恐,再加上族中像样的战士早已战死,没有适合的人引导,才导致现在的性格如此。他才刚看了一会,就受不了飙溅的血色,瑟缩着重新低下头。   注定做不了强者。   妮科尔坐在黑金棺材上,目光在剥落列夫身上一扫而过,随后专注的看向空地之中。棺材本来就高,她坐上去,无疑就是特等席,能将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眼中。   没有讲究的规则,也不强调一对一,只要走入自己的攻击范围,那就是敌人。在场都是精孔开了的人,金属丝一伸长,勒上皮肉,连头都能割下来。短刃更不用说,连玻璃也可以瞄准人体要害,眨眼取人性命。   当然,一切看起来都是点到即止,也没人会使用念技。   一个女孩松开脚下的胸膛,金属丝弹回手心,对战的男孩就一脸认栽的爬起来。实力差距太大,他捂住不断冒血的脖子,自觉离开空地去上药。他有自知之明,如果是真的敌人,自己都没有活下去的资格。   在场最引人注目的,也是表现的最轻松的人,是之前跟在妮科尔身边的少女。她那长棍转成大圆,将近身的对手全部抽出场外,连衣角都不曾被人碰到。   妮科尔却为少女这样的应战方式,微微蹙起了眉头。牧师当年单独带他们三个的时候,不说自己,就算是库洛洛或者飞坦,也不会……   空地里站着的人数逐渐减少,到最后,只剩少女和一个十三四岁的黑发女孩。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,同样也体现在力量上,再加上少女的长棍比起对方随手捡的玻璃,更加具有远攻的优势。   很快。   “咚!”长棍抵在黑发女孩心脏的位置,少女扬了扬眉,示意自己赢了。   妮科尔意味不明的笑了声。   “砰——”少女被猛地一撞,黑发女孩就像一头凶狠的豹子,抓住她踉跄的片刻,玻璃狠狠划进她的手腕。长棍咕噜噜滚到一边,黑发女孩把人按倒,满是淤青和伤口的膝盖死命压住猎物小腹,接着一拳揍向对方左脸。   打了几下见少女还不认输,黑发女孩俯下身,死死掐住她的颈部。黑发女孩面上没有表情,下了死力的动作,看着真是要夺走对方性命。周围见状吹起了口哨,尤其是被少女甩出场的人,更是纷纷鼓掌。   少女因为缺氧而涨红了脸,那死命挣扎的可怜模样,妮科尔看着却不为所动。窝金走到棺材边,非常自然的感叹:“这小鬼够狠。”   “她叫滴。”妮科尔颔首,直到看到少女弓起手,附着气的指头按住滴的后腰,一副要同归于尽架势时,她才抬起右臂。   数十根黑羽疾速穿过两人衣服,亟待缓冲的力道,强行分开了她们。   “可以了,滴。”   四周安静下来,只听得见妮科尔轻轻击掌的声音,“你赢了。”   黑发女孩没管自己身上的羽毛,规规矩矩朝她鞠了一躬,胸前银白色的逆十字架跟着晃进妮科尔的眼。   而少女作为往年的胜利者,此时艰难的杵着长棍,堪堪半跪起来大口喘气。她还没完全缓和过来,就听到耳边响起锁链撞击的声音。两根冰冷的手指扳住她的下巴,少女被迫仰起头,看见妮科尔脸上从没出现过的不悦。   “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输。”   少女垂下头,“十分抱歉,我让您又……”   指头压住她的唇瓣,堵住之后的傻话。   “嘘,想活命的话,今晚不要回来。”   篝火彻底熄灭。   窝金不像剥落列夫,回流星街还有地方住,只能跟着妮科尔一起回教堂。离开教所后巷时,窝金猛地回头,发现少女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中央,神情怜悯的看着他。他们好像不熟吧,窝金挠了挠脑袋,转身追上妮科尔的身影。  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,在空荡街道上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。  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独处,窝金不习惯维持凝,自然看不见后面的干尸,于是明目张胆的低头瞄着妮科尔。虽然说他脑子不像库洛洛那么好使,但牧师主动向蜘蛛介绍教所的孩子,哪怕只是一个名字,总归有暗示什么……吧?   一想到其中种种的可能,尤其有很多高手对战的未来,他血液几乎都要沸腾。   在他如有实质的注视下,妮科尔停下脚,抬头反望回去。大概因为背着光,那双蓝眼睛居然带上一层阴霾,充满了诡秘的邪气,让窝金有种她好像换了个人的错觉。   过了好一会,妮科尔才拿出兜里最后一颗硬糖,含进嘴里道:“滴是你们之后资质最好的人,念技也很特别。”她顿了顿,“就是落到外面,绝对会变成纯粹的杀人机器。”   窝金一脸认真的听着,把刚才不正经的想法抛之脑后。   “滴很适合幻影旅团,而且库洛洛很会做人,就算你们不满意,能让她脑袋多转几个弯也行。”妮科尔咬着糖,毫不掩饰想让蜘蛛当保姆的意思。   可真难得。   窝金想,之前幻影旅团人数没达到十三个,回来招募同伴的时候,教所可是一个人选都没放到他们面前。想到这,他哼笑了声,“我们满员了。”   “没事,滴现在也还小。”妮科尔舌头含住那块糖,连声音里的恶意都甜美的不可思议,“就先说一声,等你死了以后,她正好补进去。”   “也是。”窝金完全不在意这种挑衅,如果害怕死亡,他根本不会加入幻影旅团。   “好吧,我也有一样回礼。”妮科尔没打到预期目的,无趣的把头转开,“到时候顺便带给库洛洛。”   “行。”   傻大个今天倒是难得的好脾气,但偏偏就是这样,她心头那股邪火没法发泄出来的后果更糟。妮科尔舔着自己犹带甜味的唇边,突然道:“说起来,你想知道自己未来的死法吗?”   “这算预言?”窝金挑了挑眉。   妮科尔抬头,突兀的冲他一笑,“不。”   窝金脑后传来破空声!   只在眨眼之间,他反手捏爆那只偷袭的乌鸦,但耳垂上的血珠还是开始下滴。   “别这么可怕的表情。”妮科尔毫不畏惧他脸上的杀意,双手拽住那条几乎要垂到他下腹的皮坎肩,音调因为兴奋而颤抖变化,“你明明还活着呀。”   窝金抓住的那具鸟尸顿时烟消云散,他愣了下,马上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。是他大意了,因为那群乌鸦一直出现,他就以为妮科尔操作系的能力是控制活物。完全没想过,还会有具现化物混在其中。   先是用正常乌鸦放松他的警觉,再把用隐藏起来的具现乌鸦放入其中。他没有保持凝,肉眼看不见,自然以为四处都是的振翅声很正常,导致被偷袭的前一秒都没有察觉到真正的杀招。   这家伙……果然很厉害,窝金怒极反笑,“你果然很强。”   “就这样?我要学费的。”妮科尔把坎肩的两边握在一起,身子微倾,呼出来的热气几乎全到了他绷紧有力的腹肌。   窝金一听,手伸向自己裤腰。   妮科尔眨了眨眼睛。   不知道他哪来的零食存货,居然还剩一颗粉色包装的巧克力。四周盘旋的乌鸦们眼睛顿时都亮了,妮科尔伸出右手,掌心飞快冲窝金摊开。   “啪!”   窝金嚼着弹射进嘴的甜腻,盯住妮科尔眼底还没来得及消褪的希冀,感觉东西都变得好吃起来。想到自己也算骗到对方一次,不由得满脸得意,“不用谢,学费抵消。”   “……呵。”妮科尔五指握紧,低低的笑起来。   一股怪力陡然拽住坎肩!   窝金猝不及防之下,不得不弯下腰。恍惚间,他好像看见了一双火红色的眼睛。   但就在下一刻,他的背后被一个冷硬尖锐的东西抵住。还没来得及转身,颈部又被猛地搂住,那就像一条锁定了猎物的巨蟒,带着薄茧的手没有杀意,却将两个身体贴的更紧。   “别动。”   窝金耳侧传来妮科尔变得沙哑的声音,温热的舌头含住他还在渗血的耳垂,裤裆还被对方若有若无的顶弄,在暗示什么是个男人都懂。   “抵消什么……”   妮科尔脚尖勾住窝金裤子的松紧带,又重重往下踩,伴随着那声低低的抽气,她低笑着道:“换种方式交学费,恩?”   窝金觉得这家伙是真的有病。   但背后那快刺进他皮肉里的玩意,却让他肾上腺加速,只想弄死这个敢威胁他的女人。但库洛洛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,他只能泄愤似的抓住妮科尔那只捣乱的脚。   在锁链的晃动声中,他用自己骨节粗大的手肆无忌惮的闯进对方斗篷,进行一场反客为主的进攻。   “小矮子,谁教谁还不一定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短篇有点重口,这次药片就和基友看看,不发出来了哈。 ☆、窟卢塔族的复仇   完事之后,妮科尔拍开窝金的手,慢条斯理的给自己重新系上斗篷。两个人型号相差太远,尽管念能力者恢复能力都不错,但体内那股缓慢收缩的感觉,真的让她有点适应不良。   不过她今年都二十一了,找个实力和身高都不差的男人上,总比到时候被议会当成该分配的牲口强。   窝金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。   一般女人看到他那处,能颤颤巍巍能放进去就不错了,哪来那么多花样。此时他脸上的表情,就像一头伏在地上的雄狮,浑身上下散发着饱餐后的满足。   “抱我。”   妮科尔往下拽了拽窝金皮坎肩,就像在摇酒店的服务铃,十分自然的冲他伸出双手,“走不动了。”   现在不管她说什么,窝金都能强行理解成是因为自己太行。他微微弓起腰,视线略过她雪白颈子上突兀的红掌印。窝金本来是伸向她胳膊窝的手一顿,讪讪转向,扶住刚才还没摸过瘾的臀部,慢吞吞的把人抱上自己肩膀。   人放好,他手指下意识一搓,嘿,黏的。   他还没掏干净的弹药贴着自个的胸膛往下滑,妮科尔好像也注意到这点,恶劣的捏了捏他结痂的耳垂,发出轻轻的笑声。那双捣乱的小脚,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坎肩上的毛,挠到窝金心里发痒。   妮科尔也许使唤人上了瘾,教堂是老式建筑,要洗澡还得有人去烧热水。窝金端着盆子和她就去了,结果烧好她又嫌烫,非得盯着窝金一遍一遍拧热毛巾,最后才把小腿搭在他膝盖上,懒洋洋的试了下温度。   毛巾顺着她小腿往上擦,擦着擦着,两个很久没开荤的成年人,理所当然的就又来了一发。   “你什么时候走?”   “干嘛。”窝金没好气。   妮科尔含着他之前不知道藏哪的巧克力,拨弄那已经被她折腾发红的耳垂,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,“等你在那之前,给我做牛……做马呀。”   那两个动物名字被她说得低沉又暧昧,很容易想到字面之下的意思。   窝金、窝金又硬了。   1996年   幻影旅团全员集合不久,八号就遭揍敌客暗杀。这是蜘蛛满编之后首次损员,库洛洛抹了把脸上的血,目送那个银白色长发的杀手撤离,脑子里却在飞快翻越妮科尔那本“回礼”。   教所培养的念能力者,武斗派居多。妮科尔没掩饰自己的私心,库洛洛把所有人选都回想一遍,蜘蛛不缺战斗力,有窝金、飞坦、信长和芬克斯在,还是她推荐的那个空间的特殊能力者更适合现在的旅团。   “唔……窝金这次活动没来,等他回流星街的时候,顺便把人带出来吧。”   “那你估计明年才看得到人。”飞坦解开自己的斗篷,不爽的啧了声,把里衣撕成条,缠紧揍敌客爪子留下的血口。他现在心里不得劲,表情也不好看。   他们前几年出来都挺顺风顺水,就算遇到硬茬,反正干盗贼也不要原则,大不了所有人都上。今天眼睁睁看着八号被|干掉,还不能追上去报仇,简直比当年牧师选中妮科尔还憋屈。   库洛洛看向他,眉眼带上疑问,“怎么?”   “他最近在挑心源流的高手。”飞坦言简意赅,也不提妮科尔在其中发挥的作用,只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站起来,“反正我没事,回去一趟也可以。”   “真难得。”   “库洛洛。”飞坦极其突兀的,郑重其事的叫出他的名字,“老家的蟑螂清的差不多了,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出场。”   “很快。”   1999年   幻影旅团全员到齐,瞄准了友客鑫最大的一场黑帮拍卖会。两个新成员,四号西索要留守基地暂且不提,八号滴跟着其他人一起行动。侠客入侵后台查到参与者名单,窝金上门直接端了几窝中等黑帮,连请帖带西服,一个没少全抢了回去。   会场自认安全,没人敢在所有黑帮眼皮子底下黑吃黑,于是限制每个黑帮只能派出三人进入地下拍卖厅,其他成员只能在大楼外等待。   这个规矩不错。   窝金看向大楼广场黑压压的人群,扶了扶自己脸上的墨镜,嘴角大大往上勾,免得他们要清理太多尸体。   侠客低头玩着手机,突然道:“你脑袋往东南方向转十五度,那个扎马尾穿西裤,手上拿棍的女人,好像认识你。”   窝金转头。   那女人和他视线相撞,表情顿时跟见鬼了一样。侠客没抬头,看似调侃的语气里带着细微的杀意,“熟人?”   滴发现所有人都转头,也投过去一眼,随即无所谓的转回来。   窝金陷入沉思,仔细盯住女人手里的长棍看了半响,终于恍然大悟,“是牧师以前养的人。”   那就属于流星街。   侠客杀气消散。   他把请帖递给侍者以后,还心情颇好的转身,冲对方招了招手。等进入大厅,他收回手机,对刚才的插曲下了定义,“只是个外围小人物,就算出卖我们,以她的地位,层层报告上去,我们早把东西抢光跑掉了。”   这句话……活生生立了一个FLAG。   等七只蜘蛛坐上热气球跑路后,窝金神情复杂的看了侠客一眼,才给库洛洛打电话,道:“金库里没东西,唯一知情的拍卖主持人说,几小时前就有人把货物移到别处去了。就好像……”   “早就知道今天会出事一样。”   玩笑归玩笑,窝金根本没浪费时间,多说一句关于之前看到的那个女人。不提这点时间她根本做不了什么,来自实力差距的傲慢,更让他无视掉对方,专心和库洛洛讨论旅团内部是否存在背叛者的问题。   答案,当然是否。   “稍微给下面追着我们跑的黑帮一点教训。”窝金轻描淡写的说着,五指伸张,随着骨节噼啪作响的声音,他的眼部爬满杀意的阴翳,“这样一来,抢走我们东西的阴兽自然会出现。”   窝金已经很久没跟邪派的念能力者玩过,妮科尔给他的名单,都是修行纯粹肉体力量的强者。和他们比,阴兽力量都是不上台面的玩意。但他为了发泄,玩得一时忘形,干掉三只阴兽的同时,自己也中了麻痹神经的毒素和恶心的水蛭。   “镪——镪!”   一条锁链从远方射来,将中毒不能动的窝金缠住,马上飞速往后拽。玛琪只来得及掷出追踪的念线,就看到窝金惊愕的被塞进一辆汽车,油门狂轰的声音之后,那车疾速消失在蜘蛛眼前。   绑架者车内。   明明自己才是被绑的那个人,窝金却坐的像车里唯一的大爷。   “嘿。”   窝金一边观察着车里的黑帮标示,顺带找到锁链源头,盯住驾驶座上人的侧脸不放,悠哉的说道:“你打算只用这条链子绑住我?快杀了我吧,不然你会后悔哦。”   要是落到飞坦手里,这小子活着可是比死了还痛苦。   “闭嘴。”金发少年没回头,冷淡的说。   窝金中了神经毒,现在就一张嘴能用,会听他的话才是怪事,甚至声音还多了丝笑意,“说起来,你这链子有点眼熟,我姘头床上也喜欢用这个。”   前方杀气暴起!   链子陡然变得更粗,宛如开始进食的巨蟒,缠得紧到窝金瞳孔一缩。但他也因此得到了情报,这小子的锁链是念具。   操作系,还是具现化系?窝金眼球转了转,要不是没法动,他一定要让这娘娘腔的小子尝尝自己拳头的滋味。   “嘿,这就生气咯。说起来你们俩还真像,不过同样是金发……”窝金有意刺激对方,哪怕被锁链捆紧到呼吸困难,照样发出渗人的冷笑,“你的脸比老子姘头差远了。”   “我叫你闭嘴!”   对方猛地把头转过头,表情分明是强压着怒火和仇恨,连扶住方向盘的手都青筋暴起。   窝金冲他一咧牙,笑得格外挑衅。   车一下往左漂移,差点没甩出水泥路。“酷拉皮卡!”副驾驶的女人差点吓到尖叫,“看前面啊!”   不擅长压抑情绪,可能长期单独行动,不习惯和他人合作。窝金盯住酷拉皮卡重新转回去的背影,眼睛慢慢眯起。   看样子……不像普通的黑帮打手呢。   经过一番折腾,蜘蛛救下窝金给他解毒,窝金转头又去找酷拉皮卡麻烦的过程不予赘述。总而言之,在这个时间段,幻影旅团在友客鑫的热度排到了第一位。黑帮厌烦这群蜘蛛,召唤杀手来清理的同时,又眼馋他们所展现的战力,以十老头为主的黑帮上层,首次单独给流星街递去邀请函。   视线转到友客鑫的荒郊野外。   哪怕酷拉皮卡一看就很讨厌窝金,但还是很有耐心的等他喝啤酒把水蛭尿出来。单凭这一点,窝金就觉得应该给人家留个全尸。   “呼,好爽——久等啦。”他捏着空啤酒罐,居高临下看向不远处穿着宽大长袍,而不是千篇一律西服的小子,“有件事,我想问你。”   “你是什么人?”   窝金把罐头捏成小球,拿在手里随意的抛了抛,“我感觉到你的念里,有特别的意志。”   “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,我必须回问你一个问题。”酷拉皮卡为他随意的态度皱了皱眉,“你记得那些被你杀掉的人的事吗?”   “有一点点,有印象的对手就记得。”窝金一把握住那颗小球,习以为常的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要复仇?替谁?”   酷拉皮卡深呼口气,“窟卢塔族。”   “没听过。”   “他们是住在卢克森地区的少数民族,拥有火红色的眼球,大概在五年前被你们……”   酷拉皮卡的语速越来越快,然而窝金只是百无聊赖的摇了摇头,表示自己完全不记得,引起对方暴怒。这小子就跟开挂了一样,既能用拳头跟窝金硬碰硬,还能瞬间治愈自己,手上的锁链还能远程攻击。   窝金脑门溢出冷汗。   他到底是什么念系?   “抓到你了。”酷拉皮卡眼中燃起熊熊火焰。   什么时候?!窝金眼睛燃起气,愕然发现自己浑身缠满了锁链。   “这条链子是用气捏造出来的。”酷拉皮卡膝盖一曲,轻轻落到地上,“因此也可以用隐藏起来。捕获完成,你是无法切断这根链子的。”   这是妮科尔之后,窝金第二次因为没用凝而跌跟头。但他战斗的宗旨就是为了爽,为了一拳破万物,要是怕死而逼着自己时时保持凝,就不是他自己了。   他认栽。   酷拉皮卡抬头凝视窝金,那眼睛里耀眼的红色,终于让后者想起几年前他和妮科尔第一次战斗的起始。   “你的眼睛,我想起来了,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老子姘头连眼睛都比你好看。”窝金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气完全消失,明白这家伙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自己,故意提起别的话题,以此刺激酷拉皮卡的理智,“看来同样是火红眼,果然还是有区别!”   链子陡然收紧!   “你说什么!”酷拉皮卡眼里的情绪一时复杂到无法描述,期待、憎恨和怀疑混杂在一起,让他死死盯住窝金不放,“你说的那个人在哪里?”   窝金回以他一个冷笑,“不告诉你。”   酷拉皮卡沉默片刻,一拳揍向他腹部。因为链子能够绝念,窝金肉体失去保护,抵不过酷拉皮卡被气强化过的拳头,血都吐了出来。   但他一声不吭,依旧拒绝回答。   酷拉皮卡对窝金的态度也隐隐有感觉,于是垂下头,狠狠又给了他一拳,声音变得更加低沉。   “你的同伴在哪里?”   “杀了我。”   “其他人有什么样的能力!”   “咳……杀了我。”   “砰!砰!砰!”酷拉皮卡打窝金的左手开始痉挛,不是因为疼痛,而是来自他心底的抗拒,“我很不高兴,手上残留的触感……难听的声音……还有血腥味,妨碍了我的神经。”   “为什么你不思考?没有任何任何感觉吗?”酷拉皮卡攥紧拳头,不去看窝金现在的惨状,“你怎么可以做得到!”   “回答我!”   “……杀了我。”窝金闭上眼睛。   酷拉皮卡眼神陡然凌厉,一甩手,另一根锁链插|进窝金心脏。   “这是最后的机会。”酷拉皮卡那双火红的眼睛,此时深得就像快要渗出血液,“我已经把戒律之链插入你的心脏。只要违背我所订下的规矩,链子马上会缠紧你的心脏,使心脏破裂而死!”   “我订下的规矩是,正确无误地回答我的问题!只要遵守,我可以饶你不死。”   窝金睁开眼睛,冷肃的跟他对视着,就像听见了什么笑话,嘴角慢慢上勾。   “其他同伴在,不,他们之中有谁知道你说的那个人?”   “去死啦,那是老子的姘头。”   窝金冲他吐了口血沫,露出紧咬的牙齿笑道:“谁要告诉你。”   妮科尔从飞艇下来,没批|斗篷,机场的风顿时吹乱了那头金发。四十个穿黑西服的男人在车旁列队,既是来自黑帮的安保,也是警告。他们恭恭敬敬为她拉开车门,面带微笑。   “请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下一章完结 ☆、永远永远在一起   黑帮最大的拍卖会经历一场波折后,隔日重新开幕。为了防止幻影旅团卷土重来,十老头所邀请的八位顶尖杀手,在新的大楼里齐聚一堂。   临时加入其中的,还有诺斯拉帮一位打手,据说他曾亲手捕获过幻影旅团的成员。   其名……酷拉皮卡!   妮科尔拖着锁链,规规矩矩坐在十一人坐的圆形餐桌上,而她一向随身不离的黑金棺材,则是紧贴背后的金纹墙纸。   她想,十老头可真是胆小鬼。明明所有黑帮都在隔壁大楼参加拍卖会,他们却只敢缩在这小院子里,一边食不下咽,自认安全,一边又通过屏幕看拍卖会场实况转播。   有意思吗?   妮科尔环视十个暮气沉沉的男人,觉得要是他们会念,看到她带来的“老师”,岂不是要被吓得回家找妈妈。   真惜命就不要混黑道啊。妮科尔往碗里舀了勺甜汤,半响,才发现整个桌子人全部在看着自己。   妮科尔拿勺子的手一顿。   “其实……”   她喝了口汤,十分自然的开始转移他们注意力,“关于今年的人才输出预算,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谈,不过在这之前,我能不能见一见那个抓到蜘蛛的黑帮。”   为首的那个眼角有刀疤的中年男人有些诧异,不过还是点了点头。不过看其他人的微妙表情,似乎觉得她在这种场面提出这种要求,有点不上台面。   但谁管他们。   妮科尔托着下巴,感觉这些人和长老议会的顽固派差不多,看样子肯定开不起玩笑。本来还打算让他们抽个人,帮忙买下那款粉红色包装的巧克力,真是的,亏她连吃剩的糖纸都带着,但……还是算了。   反正也有人给她抢。   十老头开会的话题,离不开地盘和钱,妮科尔正走神,突然发现屋里的呼吸声少了一个。唔……妮科尔侧目,看到其他人好像都没发现,在座有个同伴后脑正顶着钉子和他们谈笑风生。   站在餐厅窗户外的乌鸦,无声而又缓慢的看向妮科尔的背后。   原本从内锁死的银白色合金大门,已经开了一条小缝。   看来阴兽那种等级,就算得上十老头最大的依仗。他们被幻影旅团清理掉之后,看现在的安保,连小孩子和老头子都能进来刺杀十老头。   妮科尔突然开口抱怨道:“人全死掉的话,我还要重新记人的脸,很麻烦的。”   十老头还没来得及思考她话里的含义,话音未落,圆钉从四处急射而来,贯穿剩下九个男人后脑。   “代我向基裘姐姐问好。”妮科尔冲角落里的揍敌客青年举了举碗,双手捧着,把里面剩下的甜汤喝完。她不想在友克鑫和人动手,才主动提醒对方这层关系。   要不是因为这代揍敌客家主娶了流星街的人,那年他单枪匹马暗杀旅团八号,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去。   “……”   黑发及腰的揍敌客青年没回她的话,而是慢慢往门后退,站到随时能把“懵懂无知”弟弟踹到安全地点的位置,这才拿出家族专用无线电。   “嗯,是我。爸爸,我的委托人呢?”他面无表情的盯住妮科尔,挑剔的评估这个任务目标之外的变量,“啊,你们刚刚在打斗?他还活着吗?”   “差一点就没命,好险。”青年萦绕在室内的杀意,无声无息的消弭,“那帮我转告他,就说十老头已经解决了,请把钱汇进我说的账户里。”   请揍敌客暗杀十老头,不得不说,那个人真是个有钱人。更巧的是,妮科尔正好知道这么一个才被黑帮下了通缉令,急需给黑帮内部制造混乱,又付得起天价雇佣费的强盗。   “真是的,库洛洛老是对外人这么大方。”   揍敌客青年一听,顿时对这个满身穷人味的高手失去兴趣。不过碍于母亲的面子,他想起自己还有个能废物利用的朋友,于是对她道:“卖你一个消息,换次人情怎么样?”   妮科尔侧头,“看是什么咯。”   “幻影旅团的十一号死了。”   就在那一刻,尖啸的气震碎掉所有玻璃,连那个被兄长护住的年幼揍敌客,也被划破了眼角下的皮。   瓷碗扣在餐桌上,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。   “……多谢。”   妮科尔没有多看揍敌客一眼,只是垂下眼睑,盯住自己在浅浅碗底里的倒影,“这个消息很及时。”   她拿出手机,库洛洛没接电话,她的手顿了下,更加用力的摁下另一个号码。   “嘟——嘟——”妮科尔面无表情听着拨号音。   通了!   “阿飞,你们里面出了背叛者。那个人和揍敌客认识,最近曾单独行动,除了窝金,可能还出卖过你们另外一部分人的消息……找出来,杀掉他!”   飞坦将将要踏进新大楼的腿一顿,猛地转身,看着孤身一人向他们走来的玛琪,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。   “和你搭档的西索在哪里?”   “咦,暴露了。”揍敌客对西索倒没什么内疚,只是疑惑的歪了歪头,“他告诉我的是假情报吗?”   “不,只是刚巧。”   一只乌鸦从破碎的窗户外飞进来,落到妮科尔肩膀。随着她毫无情绪波动看向揍敌客的那一眼,浑身羽毛尖锐到竖起,“我男人死了,没道理你比我还先知道。”   一辆急救车从正在火拼的幻影旅团和黑帮飞驰而过,安然无恙的抵达医院。   当酷拉皮卡遵从自己的内心,自认还没有以杀止杀的觉悟,暂时放弃围猎蜘蛛,赶到诺斯拉帮那位昏迷的大小姐病房时,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为库洛洛做了什么样的预言。   但那首预言,一定伴随着死亡。   “打扰。”门被猛地推开,手持长棍的女人眼睛利得像鹰,从病房所有人脸上一扫而过。   酷拉皮卡正要质问,但在对方之后进来的女人马上夺走了他所有注意力。明明戴着墨镜,但她一进入他的视野,那双昨天被过度使用的眼睛就开始疼痛。   “酷拉皮卡?”妮科尔隔着冷硬的黑色镜片,遥遥看向那个金发少年。哪怕她此刻的眼睛正燃烧着火焰,也依旧没对同族表达出任何特殊。   “你把窝金扔哪了?”   好可怕!旋律扶住病床栏杆,这个女人内心的声音,比酷拉皮卡想要杀掉幻影旅团时候还要可怕。   那已经不是音乐,而是崩塌的高山,席卷的巨浪,仿佛有无数个恶魔在耳边低语,窃窃私笑,宣扬诞生就是为了毁灭。   妮科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……感谢一下酷拉皮卡。她打开车门,凝视崖底那个明显的土坑。   好歹算座坟。   “呜——汪!”荒郊野岭的野狗好不容易才闻到肉味,一看又有人类来,马上停下刨坑的爪子,冲妮科尔狂吠不止。   妮科尔眼神暗沉。   无数乌鸦倾泻而下,犹如一团浓郁的黑雾,只是片刻,原地就只剩下野狗残留丁点血肉的骨架。   窝金的尸体已经开始生斑,妮科尔蹲在坑边上,看着那张死了都还很嚣张的脸好一会,才终于让干尸去打开棺材,把窝金放进去。   这时候,她才终于想起酷拉皮卡的存在。她取下墨镜,那双火红色的眼睛倒映出对方复杂的表情,“你想消灭的幻影旅团,还是培养他们的流星街?”   她从对方脸上读到了答案。   “走了。”妮科尔唤向自己曾经的学生。   从头到尾,她对自己现世唯一的同族没有多说半个字。哪怕酷拉皮卡见证了窝金最后的遗言,她都没兴趣从他嘴里知道,只觉得浪费时间。   这家伙该庆幸,他选择加入的那个黑帮,因为预言能力属于视线焦点,他又在上层露了脸,一旦失踪会引起其他垃圾警惕,否则绝不可能活着离开友克鑫。   幻影旅团临时废墟基地。   库洛洛已经做好死遁的准备,仔细想了下还有什么遗漏,于是冲飞坦问道:“妮科尔不和我们一起走吗?”   “挖尸去了,待会就来。”飞坦一挑眉,笑容都跟嘲讽一样。   作为妮科尔和窝金真实关系的知情者,信长此刻的心情又欣慰又古怪,“她……满执着啊。”   飞坦把骷髅头的面罩往上拉,只冷笑道:“当然,从小就只喜欢一个类型。”   少女看着妮科尔走向废墟的背影,突然想起年幼时,那个永远听不到真正结局的故事。   待在城堡里的冰雪王子,如果真的有一天,能够如愿以偿接触到外面的阳光。那种对光的渴望,恐怕早成了他活着的信仰,才不会畏惧死亡。   她就做不到。   “来了。”   飞坦一抬眼,看到妮科尔背后扛起棺材的两米多高的干尸时,瞳孔猛地收缩。   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!不是死老头子不放过妮科尔,而是妮科尔连死都不放过他。   而现在换成了……   “嘘。”   妮科尔一指竖在唇边,知道飞坦想说什么,脸上首次露出浅淡的微笑。只要说出口,就能改变锁链的誓约,哪怕只是傻大个在床上的随口一提。   她的身体,就是天堂。   那,就一直一直在一起吧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最后还是讲了个黄段子www全场被骗最佳——飞坦! 作者写了好几本猎同啦,要不要考虑点击收藏一下。 希望下个坑也能愉悦到你们,有缘再见,么么哒~?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坑爹小萌物】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,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,不得做商业用途!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